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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话题可聊。至于女席上,东家未出阁的女儿西家适龄的儿子多的是,你说完了我接着说,根本不用担心会冷场。
席罢,梅子拿出自己亲自给干爹做的帽子,给干娘做的鞋子,这礼算是正式成了。
虽然梅子的女红并不被夏荷看好,但到底还算周正,秦氏倒是喜欢得紧。
至此,简单却周到的认亲礼算是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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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秦夫人的强烈要求,梅子的生日宴并开锁礼一并在秦家举行。江池宴推辞不过,只得受了。
所谓开锁礼,是认过干亲的女孩年满十二周岁时干爹干娘给准备的仪式,代表着孩子健健康康长过一轮(十二个生肖,十二年),由于梅子是十二周岁之后认的,所以在笄礼时一并补上。
笄礼同开锁礼一并举行,再加上蔚州和大宁风俗的不同,这样一来,仪式流程不免杂糅。好在江、秦两家都比较开明,并不计较。
七月二十一大早,梅子穿上崭新的衣服,由青秧和晴嫂子陪着,跟着叔伯兄弟们一起去了秦家。
秦家原本也不是本地人,所以叔伯姨表亲并没有多少,席上陪同的大多都是秦大人同僚的夫人,说话来往都比较客气,倒叫梅子自在许多。
到了正午,天地位的供桌已放好,上面摆着茶果牲醴,梅子被女客陪着,跪在蒲团上拜了天公地母,又转头拜了干爹干娘,秦夫人笑眯眯地给了礼钱,秦大媳妇上前把她搀起来。
之后便是正式“开锁”。
秦家事先找人用裹着金丝的红绳穿了十六个铜钱挂在梅子脖子上,红绳穿得巧妙,打着好看的结,外行完全找不到头尾,也算取个圆满的意味。
再有一只古朴小巧的铜锁拴在梅子腕上,铜器镇宅辟邪求平安。梅子背着手,秦夫人用钥匙给她开了,这算是“开锁”,意味着孩子以后定能健健康康长大成人。
秦二媳妇端着托盘在后面等着,秦夫人一圈一圈地把锁链从梅子手上解下来,小心地揉了揉勒红的手腕,这才把铜锁放到托盘上。
秦三媳妇拿着另一个托盘过来,上面一个挨一个地摆着十六个荷包。
秦大媳妇笑盈盈地说:“妹妹啊,背着身子抓一个,这里面可是有金有银又有铜的,手气可得好些,咱们妯娌仨可指着你吃酒呢!”
梅子微微低头,端的一副乖巧样子,“嫂子是个有福气的,不如就替妹妹抓了罢。”
秦大媳妇笑开了,“今天你占星相,没人比你有福气,快抓罢!”
周围的婆娘媳妇们也纷纷说着喜庆话,一时间供桌旁倒是成了最热闹的地方。
梅子只垂着手,没有动作。
秦夫人给大儿媳使了个眼色。
秦大媳妇心领神会,轻轻地抓起梅子的手,说道:“得了,既然妹妹害羞,不如我便扶着你的手来,不过我也单是扶着,抓哪个不抓哪个还是全凭妹妹。”
虽然嘴上这样说,可她手上却微微使着劲儿,引着梅子抓向中央一个绣花荷包。直到梅子会了意,把东西拿到手里,她才自然地放开了力道。
有好热闹的女眷在一旁说道:“抓的是什么?打开让咱们开开眼!”
梅子看向秦夫人。
秦夫人作出一副大度的样子,说道:“她们想看就叫她们看,咱们家的女儿定是个有福气的。”
梅子这才扯开荷包带子,露出满满当当的一包金豆子。
“哎哟,秦姐姐,我可听说你家秦大人是个两袖清风的,怎么你家姑娘一抓倒把这大半的家产抓了去?”这话表面听着不客气,实际上却半是恭维半是辩解,总之是关系好的才能说出来。
秦夫人大大方方地认了,“要不说我家女儿有福气。”
“可不是么,满盘子铜的银的,就这么一袋子黄色的,倒叫她抓去了。”秦大媳妇应和道。
秦二媳妇也接下话茬,“妹妹有福气,咱们也跟着沾光,看来今个儿别说是酒了,就连这席面妹妹也请得起。”
一家人一唱一和,气氛倒好。宾客们也跟着恭维,没一个唱反调的。
第181章一家团聚
梅子的好日子定在八月初五,是乌木家向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求来的好日子。
梁梓月趁着准备嫁衣的工夫把江逸叫到跟前说话,“你姨夫他们这边求亲时讲究多求,‘多求则贵,少求则贱’,按理说当初不该那么轻易就答应下来,怎么着也得求上个三回五回。”
江逸一听倒是吃了一惊,连忙问道:“这样的话,梅子嫁过去会不会被人笑话?”
梁梓月说道:“那倒不会,况且咱家是外族,不了解这边的风俗也在情理之中。不过,之前不了解就算了,从现在开始就得处处留心,尤其是成亲那天,定然不能轻易放过那小子。”
梁梓月说得凶狠,倒叫江逸会心一笑,“那姨母可得好好教教我,连求亲的份儿一起补回来。”
梁梓月笑道:“你是兄长(大嫂),倒不好出头,这活儿得交给他们四个小的来。”
铃铛听了,脆生生地调笑道:“包在我身上吧,一准给他收拾服帖了,就怕到时候新娘子心疼!”
梅子并不害羞,反而大大方方地应道:“你把他收拾服帖了,那占便宜的还不是我么?可着劲的,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。”
铃铛“咯咯”地笑了起来,边笑边说:“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,小宝、十三、小土丘,到时候听姐姐号令啊!”
“好!”三个小的眼睛里亮晶晶的,一脸的跃跃欲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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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舒和大山是八月初一进的大宁城。
苏云起前一天收到消息,一大早就把江逸叫起来,带着大海兄弟几个出城迎接。
两位长辈心里也惦记着,天还没亮就睡不下去了,早早地起来穿戴整齐,在厅里坐着。
江逸出门的时候天还没大亮,不经意瞥见西厅里暖黄色的烛光,心不由变得柔软。
江逸轻轻地叹了口气,感慨地说:“估计爹爹他们心里也惦记着。”
苏云起低声道:“再过一个时辰,就到了。”
是啊,还有一个时辰,全家人就能团聚了,光是想想就让人眼眶发酸。
门外,大海哥几个早就骑在了马背上,皆是一脸喜色。
追云一见苏云起出现,便主动跑到他跟前,身子还十分有技巧地矮了一截。
“走罢。”苏云起牵着白色的小马,单手抱着把江逸送上马背,然后自己飞身而起,抓住了追云的缰绳。
苏云起率先扬起马鞭,“啪”的一声空响,追云便踢踢踏踏地迈开了步子。
大海几个也纷纷扬鞭,一时间,安静的街道上,卖水的铃铛声与哒哒的马蹄声相映成趣。
江逸的马矮,自然落到了后面,苏云起扭头看他,放慢速度等着他。熹微的晨光中,男人的背影让人莫名地踏实。
时间卡得刚刚好,几人赶到之时,南城门刚刚打开。
城门口围着栅栏,进出人口都要经过排查。挑着货担的小贩、背着褡袋的百姓老老实实地排着纵队,一个挨一个地走进城门。
车队走的是另一个通道,查得更加严格。
此时刚好有一辆带篷地马车进入城门,后面跟着五六辆平板货着,上面用麻绳捆缚着满满当当的货物。
打头的青年坐于马上,月白的衣衫,虽带着露水与浮尘,却掩不住青年皎好的面容及俊雅的气质,就连守城的小兵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江逸看到那人,心头一动,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:“云舒!”
云舒神色动容,清清朗朗地叫道:“逸哥……”
城口的守兵与入城的百姓皆被这两位风姿不凡的青年吸引,却没有嘲笑他们的狂喜与失态——城门口天天上演着大同小异的重逢与别离,这些看客们都习惯了。
江逸从马上跳下来,跌跌撞撞地跑到云舒跟前,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不停地看,努力压下眼中不断上涌的湿意。
“逸哥,你可还好?”云舒红着眼圈,含着笑意,轻声问道。
“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,一路上行来可还顺利?有无遇到难走的路途?可有邸店欺客?”江逸亲昵地捏捏云舒的手臂,略为不满地说,“怎么看着还瘦了?”
“哪里有瘦?是逸哥心疼我罢。”云舒笑着答道。
江逸略带愧疚地说:“这一年多,家里的活计都压在你和大山两个人身上,可是累的?”
“我帮不上什么忙,都是二哥在打理。”大山在一旁插口道,有些惭愧,却也掩不住满脸的喜气。
袁绣娘和余素娥从马车上下来,各自抱着孩子给兄长们行了礼。
苏云起带着长兄的矜持,恰到好处地颔首示意。
江逸作为“大嫂”,往前虚扶一把,热情地叫她们起来。
江逸看了看袁绣娘臂弯里的小娃娃,手早就痒了。不过,他还是把视线放到余素娥怀里。
他假装没有看到小女孩警惕的打量,十分亲热地问道:“这个就是小蕊儿吧?来,让伯伯抱抱。”
小姑娘在她母亲怀里挺着腰、板着脸,眼神酷酷地看着江逸。
余素娥面上显出几分紧张,连忙解释道:“逸哥儿切莫介意,这孩子认生……”
江逸摆摆手,玩笑道:“你可别随便给我们十四宝儿扣帽子,大山早就跟我说了,咱十四宝儿就这样——这叫‘高冷范儿’,以后要当家作主的,知道不?”
余素娥虽没听懂江逸口中的新鲜词,不过她也明白了,对方似乎并不介意。
相反,江逸还十分感兴趣地逗弄小蕊儿,“跟伯伯去骑马,好不?”江逸指了指他来时骑的那匹漂亮的小白马。
尖尖脸蛋的小女孩儿眼珠随着他指的方向转过去,面上依旧高冷,却掩不住眸子里迸发的光彩。
小小的孩童却这般有个性,江逸不仅不反感,反而多了两分喜爱。他面上带上笑意,朝着小丫头张开双臂。
小蕊儿看看漂亮的小白马,又看看眼前这个比小马还要好看的人(小孩的审美观大人不懂),一言不发地倾了倾身子。
余素娥知道,她这是愿意了。
江逸小心地把人抱过去,脸上露出大大的笑意,“跟伯伯骑马喽!”
小蕊儿回头看了眼母亲,浅浅地、矜持地笑了一下。
大山在一旁也憨憨地笑了,“我就说嘛,没有逸哥哄不下来的孩子。”
直到回到马车上,余素娥才悄悄地松了口气。
她心里明白,江小秀才不仅是当家大嫂,还是江家上下的宝贝,小蕊儿能过他这关,将来在江家的日子必定不差。
袁绣娘轻轻地握住她的手,婉尔一笑。
余素娥抬头看向这位未来妯娌,心里更加踏实了几分。
家里,长辈们等在厅中,预备好温热的茶水。
“孩儿拜见伯伯、拜见小叔,孩儿不孝,让二老挂心了。”
云舒和大山带着各自的家眷,结结实实地给两位长辈磕了头。
“平平安安的就好!”江池宴和苏白生亲自把他们扶起来,眼中带上了湿意。
女人泪浅,在场的五个女子情不自禁地滚下泪来。
江逸见状,适时说道:“爹爹,时间差不多了,现在用早饭么?”
江池宴点点头,“端上来吧,叫你弟弟弟妹吃个热乎的。”
“爹爹,小爹,二老请上坐。梅子,上菜咧!”江逸学着客栈里跑堂小二的样子喊了一声。
苏白生斜了他一眼,“当着弟弟、弟们的面儿还这么不正经。”嘴上责备,眼中却满是笑意。
江逸吐吐舌头,惹得大伙忍俊不禁。气氛一时活跃了许多。
青秧同梅子把早饭一样样端上来,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,米面点心一应俱全,还有小孩子们惯爱的牛奶和蒸蛋。
夏荷热络地解释道:“听说绣娘喜爱软糯的点心,素娥钟情于浓浓的羹汤,我这两个弟弟偏爱面食,于是我们便准备了这些,有逸哥儿提前做出来的,也有我和青秧嫂嫂现做的,味道说不上多好,好在样子多些,若是这个不好吃就取那样,可不能饿着肚子。”
两个媳妇刚刚止住住的泪,看到这个又滑了下来。
袁绣娘一边抹泪一边含含混混地哽咽道:“满屋子的亲人,热腾腾的饭菜,这才是、这才是回了家呢!”
一句话说的满屋的人都红了眼眶。
江逸撞撞云舒的肩膀,给他打了个眼色。
云舒走到妻子身边,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,牵着她坐下在桌边,那只手便自然地藏在袖中,没再放开。
袁绣娘抽了两回没抽出来,一张俏脸红了个通透,好在,注意力却是成功被转移。
另一边,大山有样学样,偷偷摸摸地挨着余素娥近了些,再近些,小手抓住。
余素娥心里顾及得更多,毕竟两人还没成亲,生怕在长辈们面前失了身份。
殊不知,家里人见惯了江逸和苏云起的腻腻歪歪,对这种级别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。
余素娥这才松了口气。
大山说过,人这一辈子总得遇到些沟沟坎坎,若是早些时候遇到,往后的日子便都是享受——想来,自己的好日子也要来了吧!
余素娥默默地想道。
第182章蒙古婚礼1
八月初五是成亲的正日子,然而婚礼实际上在八月初四就开始了。
蒙古族婚礼与汉人婚礼相比虽然随性些,却也有许多规矩。尤其是蒙古贵族多信奉佛教,礼佛风尚贯穿整个仪式的始终。
然而,